动物研究发现，睾丸激素促进“拥抱”，而不仅仅是攻击性

埃默里大学心理学助理教授、该研究的第一作者奥布里·凯利(Aubrey Kelly)说:“我们相信，这是我们第一次证明，在同一个人身上，睾丸激素除了可以直接促进攻击性行为外，还可以直接促进非性的亲社会行为。”“这很令人惊讶，因为通常我们认为睾丸激素会增加性行为和攻击性。但我们已经证明，它可以产生更微妙的影响，这取决于社会背景。”

这项研究还揭示了睾丸激素是如何影响催产素细胞的神经活动的——催产素细胞是与社会关系有关的所谓“爱的荷尔蒙”。

埃默里大学牛津学院的神经科学家里奇蒙·汤普森是这项研究的合著者。

凯利的实验室最近用啮齿动物实验模型研究催产素的神经效应。汤普森的实验室研究类固醇对鱼类神经的影响。两位科学家都在试图弄清激素是如何在大脑中发挥作用，让动物根据社会环境迅速改变其行为的。

除了共同的研究兴趣，凯利和汤普森作为已婚夫妇共享一个家。

凯利说:“这篇论文的想法来自于我们一起喝一杯酒的谈话。”“它融合了我们两个研究领域。”

测试新问题

大多数人类研究表明，睾丸激素会增强攻击性行为。凯利和汤普森想知道，睾丸激素在增加对入侵者的攻击性的同时，是否也会抑制亲社会行为。然而，他们也假设它可能会做一些更激进的事情——在亲社会行为是合适的情况下，实际上会增强积极的社会反应。

为了验证这个问题，凯利实验室在蒙古沙鼠身上进行了实验，这种啮齿动物会形成持久的伴侣关系，并一起抚养它们的幼崽。虽然雄性在交配和保卫领地的过程中会变得咄咄逼人，但在雌性怀孕后，它们也会表现出拥抱的行为，并对它们的幼崽表现出保护行为。

在一项实验中，一只雄性沙鼠被介绍给一只雌性沙鼠。在它们结成一对后，雌性怀孕了，雄性对它们的伴侣表现出通常的拥抱行为。然后，研究人员给男性受试者注射睾酮。他们预计，如果睾丸激素通常是一种反社会分子，那么由此导致的男性睾丸激素水平的急剧上升会减少他的拥抱行为。

凯利说:“相反，我们感到惊讶的是，一只雄性沙鼠对它的伴侣变得更可爱、更亲社会。”“他成了‘超级合伙人’。”

切换上下文

在一周后的后续实验中，研究人员进行了一项居民入侵者测试。雌性沙鼠被移出笼子，这样之前接受睾酮注射的雄性沙鼠就可以单独待在自己的笼子里。然后，一只不知名的雄性被引入笼子。

“通常情况下，一只雄性会追逐另一只进入笼子的雄性，或者试图避开它，”凯利说。“相反，之前注射过睾丸激素的常驻雄性对入侵者更友好。”

然而，当原来的男性受试者再次注射睾酮时，友好的行为突然发生了变化。然后，它们开始表现出正常的追逐和/或回避入侵者的行为。凯利说:“就像他们突然醒来，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应该表现得很友好。”

研究人员推测，由于男性受试者在与伴侣在一起时睾丸激素激增，这不仅迅速增加了对伴侣的积极社会反应，而且使他们在未来表现得更亲社会，即使环境发生了变化，他们有另一个男性在场。然而，第二次睾酮注射迅速促使它们改变行为，变得更具攻击性，以适应男性入侵者的情况。

凯利说:“睾丸激素似乎能增强与环境相适应的行为。”“它似乎在放大可爱、保护或攻击性倾向方面发挥了作用。”

在某种意义上，实验室实验延缓了雄性在野外几乎同时经历的事情。凯利解释说，在它们的自然栖息地，与伴侣交配会提高睾丸激素，这使它们在当下和不久的将来与伴侣生活在一起时表现得可爱，即使睾丸激素水平下降。

如果有对手进入沙鼠的洞穴，沙鼠可能会经历另一次睾酮激增，这将立即帮助他调整行为，以抵御对手并保护他的幼崽。随着社会世界的变化，睾丸激素似乎可以帮助动物在亲社会和反社会反应之间快速切换。

复杂的仪表盘

目前的研究还观察了睾酮和催产素在生物学上的相互作用。结果显示，与未注射睾酮的男性相比，接受睾酮注射的男性受试者在与伴侣互动时，大脑中的催产素活动更活跃。

凯利说:“我们知道催产素和睾酮系统在大脑中重叠，但我们并不真正理解其中的原因。”“总的来说，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这种重叠的原因之一可能是它们可以共同促进亲社会行为。”

凯利说，荷尔蒙似乎扮演着更微妙的角色，而不是简单地按下“开”或“关”按钮来调节行为。“这就像一个复杂的仪表盘，一个刻度盘可能需要向上移动一点，而另一个刻度盘可能需要向下移动一点。”

人类的行为远比蒙古沙鼠复杂，但研究人员希望他们的发现能为包括人类在内的其他物种的补充研究提供基础。

汤普森说:“我们的荷尔蒙是一样的，它们作用于大脑的部分甚至也是一样的。”“因此，了解睾酮等激素如何帮助其他动物适应快速变化的社会环境，不仅有助于我们理解影响它们行为的生物学细节，还能预测并最终理解人类大脑中相同的分子如何帮助塑造我们对周围社会世界的反应。”

何塞·冈萨雷斯·阿布鲁(Jose Gonzalez Abreu)是凯利实验室的前研究专家，也是这项研究的合著者之一。这项工作得到了国家科学基金会的支持。